奉玄下得马来,随他上了马车。
赵元承小心地扶起姜扶笙,将伤口处对着奉玄:“请师兄给她看看。”
奉玄看了一眼那伤,皱眉道:“你说有急事,就是给她治伤?”
赵元承抬眸望着他不语。
奉玄责备道:“那样的急报岂是儿戏?”
赵元承笔直的长睫垂下,望着姜扶笙苍白的小脸顿了顿道:“师兄知道,这比那些事都重要。”
当初抛弃他,她是迫不得已,任谁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父亲锒铛入狱。
今日她奋不顾身替他挡下陆怀屿刺向他的匕首,这足以证明她的心。
奉玄叹了口气:“可你别忘了,他是你嫂嫂。”
即便没有血亲,姜扶笙也是有夫之妇。赵元承和她……不合适。
“他们本就不是夫妻,何况陆怀屿已经死了。”赵元承平静道。
奉玄惊讶,而后摇了摇头,低头查看姜扶笙的伤口。
片刻后,他又忍不住道:“这样的伤,只要血止住便不会有性命之忧,这伤也不在要害处。再者说你所携带的伤药不是我炼制的,便是师父炼制的,你又何必让我匆匆前来?”
姜扶笙根本没有什么危险,师弟还让他特意跑一趟,这可是冒着让元启帝起疑心的风险,师弟竟在意姜扶笙至此?
“师兄给她把把脉吧。”赵元承拉过姜扶笙的手,抬起乌浓的眸子望着他。
奉玄拿他没辙,一时有些无言。他将手搭在姜扶笙脉门上仔细听诊。
须臾,他皱起眉头道:“除了受伤,她身子还很虚弱,这几日是不是没有休息好?”
“陆怀屿将她带进山林,想是受了苦的。”赵元承道:“师兄给她开个方子。”
奉玄道:“之前你受伤用的那张方子,她便能用。再喂些容易克化的吃食也就是了。”
“我是男子,身子康健,师兄开的方子也刚烈,不适合她。”赵元承笃定地
望着陆怀屿。
他虽不通医术,但在山上三年耳濡目染,大致还是明白一些医理的。
奉玄无奈地瞥他一眼,认命地取出纸笔写下一张方子递给他:“喏,照着方子煎服便可。若没有旁的事,我便先回上京去了。”
他说着便要挑帘子下马车去。
“师兄和我一起回去。”赵元承叫住他。
奉玄回头看他。这个师弟,要他一起回去是假,看顾着姜扶笙的伤势是真。他想拒绝,但见赵元承神色坚决,也知自己拗不过他,只得认命地重新坐下。
他这师弟实在是太过重情,这般执着不见得是好事,唉!
日暮时分,轩阔的大马车驶入上京城。
“小侯爷,请留步。”
马车外,传来一道尖细的声音。
马车内,姜扶笙昏睡着。赵元承与奉玄对视一眼。
“才进城成海便在此候着……”奉玄思量道:“元启帝莫不是对你起疑心了?”
“先听听他怎么说。”赵元承抬手撩开帘子,探出半个身子挡着车内的情形:“海公公。”
“果然是小侯爷回来了。”成海赔笑道:“侯爷正在宫中觐见陛下呢,陛下吩咐奴才到这里来等着小侯爷,说等小侯爷一回来便请您进宫去,有要事相商。”
赵元承颔首道:“一路风尘,我需得回府换身衣裳。”
“是。”成海殷勤道:“奴才陪小侯爷一起回去。不知天师大人是不是也在马车上?”
“在。”赵元承回头与奉玄对视一眼。
“那正好。”成海笑道:“陛下让天师大人也一起进宫去。”
“好。”赵元承落下帘子,压低声音道:“元启帝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