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是他一天天加重可怎么办?我有些能做的事么?哪怕是一点小事。”
韦大夫坐在椅上想了好半晌,试探着开口道:“症结似在夫人身上,老朽觉着,您带着将军故地重游,或者做一些从前一同做过的事,应当会对他记忆恢复有些帮助。”
姜初妤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可还是毫无头绪。
这时韦大夫补充道:“对了,我听说顾将军对那位孙小将军的记忆也出了些问题,夫人若不去问问他?一同想些办法?”
孙牧远?
这倒是头一回听说。
姜初妤谢过韦大夫,问了孙牧远的营帐位置,小跑着赶去了那里。
一听说姜姐姐要见自己,孙牧远一个鲤鱼打挺从榻上跳起来,冲帐外喊了声:“稍等!”
然后火速脱下身上沉重的护甲,披上腾云祥纹玉绸袍,取抹额束发,才跑来亲自打开帐帘,请姜初妤入内。
可她一句话,又让他飞扬的唇角登时放平。
“叨扰了,我来,是想与孙公子说说我夫君的事。”
等姜初妤说完来意,孙牧远才重又得瑟起来。
原来是想与他合作,唤起她那脑子有病夫郎真实的记忆。
他拍着胸脯,一脸兴奋地坏笑着:“包在我身上。”
而与此同时,顾景淮久不见夫人归来,暗自烦躁,那姓韦的老头肯定滔滔不绝说他坏话了。
他丢下笔,出去吩咐侍卫:“夫人还在与韦大夫说话?待她说完,请她来见我。”
可侍卫却回:“将军,夫人现在在在孙将军帐中。”
顾景淮愣了一下,抬脚走了几步,远望着孙牧远那帐紧合着的帐帘,眉尖一沉,山雨欲来。
第54章第54章
数年不见,姜初妤自己都觉得有几分诧异,岁月似乎并未在孙牧远身上留下太深的痕迹,他的一举一动举手投足,皆有股莫名的熟悉感。
就比如现在,他笑得越欢,越像是在酝酿什么坏事,叫她无端担忧起来。
“恕我以防万一,多问一句。孙公子与我夫君,从前有什么瓜葛没?”
她轻轻一问,孙牧远默默收起笑,不高兴了。
他不笑时,眼角微微下垂,不怒自威,气质判若两人。
“姜姐姐防的是什么?怕我还会害他不成?我们无冤无仇,有什么值得担心的?”
孙牧远一眨不眨地直盯着姜初妤的表情,生怕她皱一下眉或是瞥一下嘴,心里忐忑,面上却不露声色。
他也拿不准姓顾的有没有将他们之间的事悉数抖出来。
小时候,他在她面前装得可乖了,而据他所知,姓顾的并未在她面前说过自己什么坏话。
根本就是不屑一顾,不管是对他,还是对姜姐姐。
孙牧远眸中阴霾暗涌,心里把顾景淮鞭刑了个八百回。真是活得久了什么都能见到,面瘫也装起深情来了,呸!无耻之徒!
姜初妤连忙摆手:“我没有那个意思,只是有些疑惑,既然你们过去只是泛泛之交,为何他这回记忆错乱的人,也包括了你?方便与我说说,他具体记错了何事么?”
“这……不大方便。”
“……好罢。”
姜初妤扶了扶流苏,正要撑着地站起来,孙牧远却忽然如一只躲在密林后的猛虎扑了过来,上身越过桌案,一把捉住了她小臂。
“!”
姜初妤被吓了一跳,左右摆头看了看帐内全身配甲的守卫,两条腿向后蹬地,离他远了半个身位,却还是没成功叫他松手。
“姐姐别急着走,我还有话要说。”
姜初妤压着声音斥道:“孙公子先放开我!”
孙牧远仿佛被她的话刺痛,眉尾没精打采地垂下,琥珀色眼眸闪着委屈的光:“姜姐姐以前可从来不叫我’孙公子’。”
“时过境迁,哪还能如幼年一般?况且我已为人妻,理应不该与你走得这般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