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身要走,手腕忽被拉住。
“那就再等一夜,若我是对的,皎皎可否许我一物?”
姜初妤没转身,干巴巴地问:“何物?”
“告诉我我到底对你做过什么,使你……不愿再亲近我了?”
他尾音有些发颤,握着她的手也无意识地收紧,心中焦急,仿佛像攥一尾鱼一样,稍不注意她就滑走了。
姜初妤沉默片刻,反问:
“若你知道了,便不会再心悦我,甚至或许会厌弃我,也愿意么?”
第64章第64章(三合一)
姜初妤单手撑在桌上托着腮,失神了许久,脑海里好似有个小人拎着笤帚转圈,将灰尘撒遍每一缕神思。
她夫君真是好怪。
九年前他的洁癖怪病那般厉害,找了数位神医都没医好,被她一个柿子砸好了,说出去几乎是传奇。
可没想到,九年后还能遇到更怪的事。
受伤后竟忘了与她的过去,却变得……很喜欢她。
喜欢得她都要飘飘然了。
作为唯一那个分得清现实和虚幻的人,姜初妤能做的,只有被他纯粹的爱意抛上云巅的时候,提醒自己落地时不要头朝下。
心里却不想真的要让他停下。
她不勇敢,于是把这个问题抛回给了他。
若他点头,她定如数告知。
可是顾景淮在听到她的反问后,脱口而出:
“怎么可能呢。”
惹她险些当场哭出来。
她发觉自己开始享受这直白的、猛烈的爱了,若是有天突然收回,她定会像那只瓷枕一般狠狠随成一片狼藉吧。
在溪边时,姜初妤天人交战了许久,被他握住的手腕成了全身最暖的部位。
溪水淙淙而过,她转身推开他的手,逼迫自己直视他双眼,重新主导了这场裁决。
“我应你的赌约。”
可回到茅屋后,热得发烫脑门冷却下来,她心里远没有表面淡定,不知该盼着严炳出现还是不出现了。
更不由得担心,照顾景淮这样怪的体质,万一稍有不慎又篡改了什么地方,变成好龙阳了可怎么办……
那她可哭都没地方哭去。
正当她瞎想之时,轻巧的两声“咚”唤回她的神思,涣散的目光聚拢在顾景淮压在桌面的指节上。
下面还垫着一张泛黄的纸。
顾景淮没有问她在想什么,二人此时越是心照不宣,越是别扭得慌。
姜初妤率先抽出那张纸展开,眉头微抬,颇为吃惊。
她打眼一扫,大致说的是张炳此人家父生意失败,将田契、地契、金银器都抵给了子钱家,却依然债台高筑,无奈要抵妻女。
而他杀了放债者又弑父,带着母亲与妹妹成功逃跑了。
若此人为严炳,便能说通了,他不敢出现在人群密集之所,除了怕通缉令,大概更担心债主背后势力报复。
“夫君从哪里发现这个的?”
顾景淮便将早拿在手里的匣子给她看:“我想这里存放的物件,多是他母亲的遗物。”
遗物……
姜初妤与站在一旁的春蕊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了不同轻重的唏嘘。
但就这么放过他,也咽不下这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