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谁?惹了什么事吗?”
“我之前送过你的那一箱脂粉,你是不是没怎么用过,是否还能收集起来?”
那是成婚后他第一回送她的礼,自然印象深刻,不过……
“可不止一箱,我一人定是用不完的,分给了春蕊她们……还有小妹。”
姜初妤双眼不自觉向上瞟,不免有些心虚。
果然。
顾景淮也想起来了,他曾撞见她与顾舒芸坐在庭院纳凉,见一木盒,随口问了句,她说是采的鲜花。
那时她脸上闪过的局促,他不是没看到,只是当初不太在乎,就没多追究。
现在想来,盒里装着的都是他送的妆品吧。
“抱歉了,我也骗过你。”姜初妤扁扁嘴,虽不想承认,可也瞒不过他。
顾景淮拉过她的手,短叹口气:“是我的不好,只以为女子都喜这些,便买了许多送你,不知也不在乎你所好。
他顿了一下,继续说,“后日便是你生辰的,本想在当日搬出顾府作礼,不料提了前;后来准备了汤泉行宫,可为了哄你,又用掉了。本以为寻不到合适的生辰贺礼了,结果峰回路转,今日打听到了散播我有外室之谣言的根源。
“皎皎觉得,惩处那人作礼,可还有诚意?”
姜初妤听完这一长段话,凑近他嗅了嗅,抬头一脸纳闷:“未饮酒,说什么胡话?”
胭脂铺掌柜?谣言?这都什么跟什么?
“我没在说笑。”
他大致讲了随韦大夫和沛儿走后,这大半天都忙活了些什么,“……查过了,医馆里那个抓药的没有什么亲戚在顾府当差,她那样说,只是以讹传讹,为了让自己的话听起来更真罢了。不过她将功赎罪,倒是提供了几个传言的出处,循着这些人查了查,就查到了那个王硕身上。”
“所以夫君回来问我认不认识这个人,是想搞清楚我们是否曾有过纠葛,他为报复才传谣的?”姜初妤稍一细想,就跟上了他的思路。
“皎皎聪慧。”顾景淮颔首。
“那就更奇怪了,无缘无故,他为何这样做?真没查错人?”
“应该没错。许多人都听见过,他在与友人饮酒时,信誓旦旦说我来铺子买双份胭脂,一定是养了外室。也是因这人做生意诚信,又有’证据’,大家渐渐才都信了。”
“……”
姜初妤心中五味杂陈,既有些无地自容,又为她这么久的心结而愤懑,一时失语了。
顾景淮拢着她后脑,托着她倚在自己怀里,外衫上的寒意早被暖室内融得一干二净,她只觉得安定宁和。
“无妨,我会帮你报复回来,只要你想。”
“好。”
她话里含着委屈,冲着他心口说。
顾景淮深深地抱紧了她-
姜初妤送出去的胭脂一一找回是不可能的了,但好在大多数她还未用过,收集起来重量不小。
还要再找一个侍女配合演一出戏才行。
被从近身侍女的队列中踢出去的影秋等来了机会,主子说什么她就去做,于是在众人合力之下,她大变了样。
能选入镇国公府的侍女都有几分姿色,影秋生得水灵,尤其为清透的肌肤自以为傲,然而在上了几层粘腻的脂粉后,她的脸变成了一张大黄烧饼,不仅面色暗沉,还坑坑洼洼的,简直像要孵化蛆虫一般让人恶心。
影秋看了一眼镜子,差点昏过去,咬着舌尖忍住了。
姜初妤也乔装打扮了一番,穿了件不起眼的杏色衣裙,戴着帷帽,混在人群中看热闹。
“怎么啦?都围在这儿干什么?”
她听见身后有人问。
“我也刚站下,听旁人说,那人就是定远侯,带人来闹事了。”
“啊?为啥?”
“听说是掌柜卖出的胭脂出了问题,府里的丫鬟用了脸烂了,他要来讨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