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秋道:“我今日会想好的,常也别为这事担心。”
王恒见她意志坚决,不愿与她只说,盛婼的事并不是这么简单,这只是太子和二大王之间的开端。
倘若有人敢接下盛婼便是明晃晃的与二大王为敌,如今有何彬护着盛婼,是她最好的去处,可清秋当真破了这桩事,就是要盛婼回到盛家,在二大王看去,只会是付家在与他作对。
虽说付家本就向着太子,可也不曾将话拿到明面上,如此以来,清秋只会惹祸上身。
王恒面露难色,思索许久,道:“清秋,你若要去查明白,遇到难事了,便来寻我。”
清秋颔首,目送王恒离去。
只刚回付宅不久,付高越就来杏院寻她,只是清秋在正房陪着韦南风说话,两人敲定婚期,明日命人送到国公府。
清秋见韦南风困乏,只说了会话便退了出来,回杏院路上正巧碰上付高越,他支开云露,引清秋到清净处说话。
付高越直言不讳,说明来意,“清秋,帮我同母亲说说和盛婼的亲事可好?”
清秋蹙眉道:“二哥哥,你在说什么胡话呢,同母亲说也太唐突了,我不是说了,等我查到了在做定夺嘛。”
付高越摇摇头,为难道:“清秋,别再查了,就这样让盛婼嫁到付家,是最好的法子,你明白吗。我已和母亲说了这件事,只是母亲——”
在清秋回来之前,付高越略微提了一嘴,谁知韦南风冷哼一声,让李妈妈将他撵了出去,叫他想明白了再来见她。
付高越不愿见清秋再查下去,况且后宅的阴私不在少数,盛婼有这一劫只是因她是盛家和何家的女儿,她夹在中间,自然就成了党争的牺牲品。
就算清秋还了盛婼的清白,盛婼在盛家也无处可去,末了,付高越仍旧决定娶她,这是最好的决定,更何况他是愿意娶盛婼的。
抛去一切,他想娶盛婼,只是这恰好又是最好的法子。
“二哥哥没求过你什么,清秋帮我一回,就这一回。”付高越低声乞求。
清秋从未从付高越的眼中见过如此失意的眼神,往日他落榜都未曾这样,付高越此举不止是要娶盛婼,更是要她收手。
“二哥哥,容我想想好吗。”清秋垂眸沉思,盛婼的事就要这样不明不白的结束了。
付高越双手摁在清秋肩上,一字一句地道:“清秋,世上的事,并不是非黑即白,查不查已不要紧,如今你替我劝劝母亲,让她请人去盛家提亲,可以吗。”
清秋思量许久,终是应了付高越。
是夜。
清秋用过饭后留在正房陪着韦南风说话,吕汀英因要照顾团圆,并未留下,正房内只她们二人。
灯火翩然,映照正房榻上的人影。
韦南风微颓着背,鬓角生出些许银发丝,她侧目看清秋,清秋手中捧着一本诗集,久久未翻页。
“清秋,你在想什么?”韦南风问道。
清秋眸光微动,放下书卷,迟疑道:“母亲觉得盛姐姐是个什么样的姑娘?”
此话一出,韦南风便知清秋葫芦里买的什么药,可又舍不得对清秋发怒,只淡声道:“我不晓得,你与她私交甚密,我从未过问,只因你喜欢她,这倒没什么,有家风门楣替你撑着,可你二哥哥不同,他若是娶她,难免招惹非议,再说那盛家是什么人家,全汴京都避而远之。”
“就是我愿意,你问问你爹能答应吗,你们也别想从我这儿撬开关节,高越越发的任性了,亲事虽没个着落,也不能乱来不是,他要娶个清白人家的姑娘,我何至于撵他出去。”
语罢,韦南风长舒一口气,又侧目看了眼清秋。
清秋心知韦南风的顾虑,可她答应了哥哥,至少得在韦南风面前多说些好话。
“我与盛姐姐相交,是因盛姐姐人品好,性子直爽,绝非她人口中的跋扈任性,母亲我与盛姐姐相识已久,母亲不信别人,总得信我不是?”清秋诚恳道。
韦南风摇头,叹道:“清秋,我是绝不会让高越娶这样的一个姑娘,名声在外总是有因由的,倘若她真是个好姑娘,就不会有这些风声。”
韦南风丝毫不松口,清秋心下明了,若要说通韦氏恐怕是要磨上一阵,可那是来不及的。
清秋绕开这话,另起话头,见韦南风高兴,清秋面上轻笑,为韦南风斟茶倒水。
韦南风拉过清秋的手,感慨道:“你如今也许了人家,性子又好,母亲心里欢喜,趁着出嫁前多在我身边陪陪我,往后要回家可就难了。”
清秋眸中含泪,轻轻颔首,韦南风今日说的话太多,午间又未睡,故而早早的歇下了,清秋服侍韦南风就寝,见着母亲睡下才离去。
白日里她已叫云露回杏院,这会夜里无人替她提灯,李妈妈正欲提灯送她,清秋忙摆手。
“李妈妈,我自个儿回去就成,在家里还能走丢不成?”清秋笑道。
李妈妈道:“那姑娘路上小心,提着灯好走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