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荷叩门:“方便进来吗?”
骆惊鹤下意识打量下自己,脸上滚过自厌自卑,恹恹道:“可以。”
祝荷开门步入屋里。
骆惊鹤徐徐掀眸,咳嗽两声,视线不露痕迹掠过祝荷手里的花以及她的肚子。
祝荷把花插在桌上的空竹筒里。她好久没给骆惊鹤摘花了,今儿回来看到田里的油菜花开得极好,成群结队的蜜蜂蝴蝶盘旋在油菜花田里,倒是一番美景。
花很美,颜色鲜艳金黄,只是她有了比花更美的东西——黄金。
两人俱未出声。
骆惊鹤瞧出祝荷在出神。
相顾无言许久,骆惊鹤开口:“嫂子,你找我何事?”
他的嗓音沙哑艰涩,好像说一次话要耗费大量气力,像是被沙子堵住了喉咙,音色仍然不好听。
祝荷回神,就冲这小子叫的这声“嫂子”挺真挚的,她遂道:“惊鹤,我有话要跟你说。”
骆惊鹤肌肤透出病态的苍白,经过细心调养,他脸上那种不健康的黄色暗暗消失,养出了气色,面部渐渐长出一点肉,看不起没有那般清癯了。
那双眼,也稍微有神了少许。
“嫂子直言便是。”。
次日,祝荷待在家里没出去,跟着骆惊鹤识字。
周玠果不其然找上门,祝荷不理他,他直接翻了篱笆进院子,不由分说拽着祝荷往外走。
祝荷气得甩他一巴掌。
周玠记起大夫的嘱托,立刻道:“你别生气,我只是想来看看你,与你谈谈。”
“你滚。”
周玠拉住祝荷的手,“是我冲动了,不该惹你生气,你要不再打我几下出出气?”
祝荷抽回手。
西屋,骆惊鹤看似两耳不闻窗外事,实际会偷偷用余光去瞄外头的情景。
祝荷与周玠正在争执,祝荷在生周玠的气。
他们两个真的吵架了,难怪祝荷昨儿会问他要不要离开的事。
骆惊鹤眼神讥讽,似笑非笑。
一个不经意,骆惊鹤的目光与周玠的目光对上。
周玠眸色冰冷,即便顶着满头的白色布条,也浑不似个受伤病患,周身毫无虚弱之气。
骆惊鹤若无其事地垂眸。
不多时,祝荷回屋继续学,而周玠待在屋外。
第二天,周玠又来了,祝荷照样不理他。
祝荷去方便的功夫,周玠站在西屋窗牖下,拉开窗,手里漫不经心把玩一把锋利的匕首,对骆惊鹤道:“小子,记住你说过的话。”
骆惊鹤用指腹摩挲书页。
“哑巴了?豆芽菜。”周玠睨来。
骆惊鹤眉眼锁着病色:“你多虑了。”
就算他有意,这具受不得风的病躯也支撑不了他做任何事,累累沉珂旧疾。
第三天,祝荷学习完,吃过晚膳,已至傍晚。
祝荷去打水,准备烧水沐浴。
周玠突然出现。
“你有完没完?”祝荷放下木桶。
周玠:“是你一直不肯与我好好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