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日落时分,京城的秦楼楚馆便挂上排排精致的灯笼。
清风徐来,檐角金玲嘹亮,络绎不绝的人纷纷往楼馆里走,一个又一个的人全进了翡翠楼。
翡翠楼两旁的彩楼上,妙龄妓子们甩着手帕向衣着不凡的贵人打招呼。
“贵人,快来,今夜我们翡翠楼钱仙子点蜡烛了。”
甭管是不是看热闹的,总之越来越多的男人进入翡翠楼。
翡翠楼雕栏画栋,迎面是重重垂落的帷幔,帷幔伴随悠扬乐声翩翩舞动,脂粉香与酒香混杂,泛出纸醉金迷的气息。
撩开帷幔,是空旷开朗的正堂,彼时正堂中央铺上毛毯的圆台上,有几名身姿曼妙的舞姬正扭腰回旋,广袖如蝴蝶振翅,舞姿美妙绝伦。
客人纷纷鼓掌。
有人喊道:“李妈妈,这拍卖何时开始?”
老鸨:“哎呦,几位公子急稍安勿躁,先吃口酒赏赏歌舞,这拍卖啊,再等一炷香就开始了,大家敬请期待。”
“好!”众人兴奋地高喝。
“喂,李妈妈,钱仙子会出现吗?”
老鸨道:“这要看她的心情了,诸位贵人若是多拿出点诚意,想必我们仙子知道了,定会有所考量的,给大家透个底,若是大家哄仙儿高兴了,那她今日可会给大家带来一个惊喜。”
“什么惊喜?”
老鸨:“不可说不可说。”
“就冲你这一句,我今日一定拿下这席位!”
要想当钱仙子的入幕之宾,首先要通过拍卖竞选出三个席位,接着钱仙子出题,只要解出题,便可入仙子卧房,得到与仙子独处的机会。
“我今儿一定要见到钱仙子!你别跟我抢。”
“哼,各凭本事。”
“来就来,我还怕你不成。”
拍卖尚未开始,大堂内的火药味就节节攀升。
老鸨掩唇直笑,得亏她当时有眼识珠救了脏兮兮的钱仙子,哄骗她签了卖身契,不然钱仙子这颗摇钱树她得往哪找去?
也不晓得要便宜哪个同行了。
老鸨喜气洋洋地扭着腰上四楼找钱仙子。
“仙儿,你好了没?你今儿可是要表演的。”
听到憎恶的声音,谢阿蛮顿时一副警惕的样子,祝荷拍拍她的肩,回道:“妈妈,时辰还早呢,不急,我若不保持点神秘感,还怎么给妈妈赚钱呢?”
老鸨:“说的是,那你在屋里好好打扮,有什么需要的只管吩咐。”
一炷香时辰后,拍卖正式开始,起卖价一百两。
翡翠楼座无虚席,来捧场的贵人俱是财大气粗,每次加价的钱都让老鸨笑得合不拢嘴。
如火如荼。
不知不觉,价格已然飙升到三千两,而且有人还在加价,俨然急红了眼。
翡翠楼外,黄昏已落,夜幕降临,月色如水。
一缕清凉的风吹来,悬挂的灯笼轻轻摇晃,照耀踱步而至的相无雪与下属陈金。
楼阁中传来此起彼伏的叫喝声,依稀可知是在竞价。
陈金道:“大人,此地便是翡翠楼,今日赶巧,正好是钱仙子点蜡烛的日子,就是”
怕相无雪不懂,陈金犹豫着要解释,相无雪声线淡漠,如断冰切玉:“我已知。”
相无雪在怀疑钱仙子时,便已做好所有功课。
近几月来,京城的权贵子弟接二连三出事,截止今日,出事的人已过五个,疯的疯,傻的傻,严重的甚至自戕,让人很难不联想到是有人暗中陷害。
可无论怎么找,都找不到线索,查不出任何蛛丝马迹,最后只能作罢。
相无雪在翻看卷宗时发觉其中古怪,这五人在出事前俱是青楼常客,常年往返各自熟悉的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