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许久未见的宁子梁与陈珏。
宁子梁与陈珏为情所伤,两人虽然终于肯走出府,可脸上神色却是笼着一片沉沉郁色。
两方人马狭路相逢,薛韫山下意识想要把祝荷藏起来,转念思及祝荷并未戴人皮面目,她如今以真面目示人,除了他,谁会看上祝荷?
薛韫山收起防备,坦坦荡荡地目视四人。
孟逸完全没注意到薛韫山身边的祝荷,开口就道:“韫山,这几日去你府上拜会,怎么你日日不在?你是不是在躲我?是不想告诉我茶姑娘的下落?”
薛韫山道:“孟逸,我就是故意的,谁叫你天天来,跟蚊蝇似的,我烦死了,我早已说过我不知道,那几天我一直被大哥关着,哪能与茶莺莺联系上,更遑论得知她下落。”
孟逸狐疑,从他关注薛韫山开始,就发现他行踪诡异,他怀疑过薛韫山是偷偷去见祝荷,可是这又毫无依据,因为薛韫山没道理会如此。
“韫山,茶姑娘不是你朋友吗?怎的你一点都不关心她?”
“我能怎么着?人家说了回家,我哪里知晓她家在哪?”薛韫山说。
讯问无果,希望落空,孟逸黯然神伤。
“韫山,你身边这位姑娘是谁?可方便介绍?莫非又是你新交的朋友?”桑之微突兀吱声,语调吊儿郎当,耳垂缀的绿松石耳珠轻轻摇晃,熠熠发光。
概因祝荷与薛韫山同行,她便很是起眼,桑之微霎时注意到祝荷,起初只是稍稍扫眼,可是当一阵风吹来,他嗅到熟悉的香气。
那是茶莺莺身上的味道。
桑之微再一细详,发觉这个面容寡淡的女子的身形与茶莺莺几乎吻合,那双淡然的眼眸也似曾相识起来
听到桑之微的话,本来心不在此的宁子梁与陈珏鬼使神差投来目光。
初见祝荷,二人眼珠无端一颤。
薛韫山牵住祝荷的手:“明白了?”
四人惊讶,他们皆知薛韫山自来以貌取人,眼光甚高,这扬州的美人他一个也瞧不上,原先还好奇薛韫山要找倾国倾城到何等程度的美人,岂料最后竟然找了一个其貌不扬的女子。
“不知姑娘名讳?”桑之微道。
“老桑,你打听她名讳作甚?你不会是”薛韫山合理怀疑平日不正经的桑之微居心不良,
桑之微:“”
“既是你心上人,我作为你的朋友,自然是要了解,不然日后再见叫不出名讳多失礼。”
薛韫山摸摸鼻子,他晓得桑之微不会对祝荷有意思,但他见人问候祝荷,他的脑袋瓜子就忍不住胡思乱想。
“说得是,她叫小水。”
“小水?”桑之微呢喃。
“昂,有问题?”薛韫山眼神莫名凶起来,大有削人的架势。
“没有。”
祝荷冲桑之微等人点点头,暗处薛韫山用手在她背后写字,说不许说话。
他们彬彬有礼作揖回礼:“小水姑娘。”
孟逸蔫巴巴行过礼,目光发散地望着远方,正思念佳人,心说茶姑娘到底去哪里了?茶莺莺消失的日子里,孟逸茶饭不思,人肉眼可见地瘦了一圈。
而宁子梁与陈珏则暗戳戳窥伺祝荷,好像要在她身上看出窟窿来。
唯有桑之微眯了眯眼,道:“一山一水,天定姻缘啊。”
薛韫山笑了,欣慰地看着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桑之微。
“对了,都给我保密,不许告诉我家里人。”薛韫山警告道。
“这是自然。”众人理解。
啪!
桑之微一拍手,道:“韫山,改日我在八仙楼设宴,一来给子梁与陈二洗尘,二来大家聚一聚,你来不来?”
薛韫山早有心思,故作思量,半晌点头:“既然你盛情邀请,那小爷就带着小水来。”
“好,正好给大家伙认识认识,小水姑娘可有异议?”桑之微体贴地询问祝荷的意见。
祝荷摇摇头,径自挽住薛韫山的小臂——也是他要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