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不清这莫名的情绪,那便斩断。
相无雪率先淡漠地移开视线,转身出府,上马车换备用衣裳。
身影冷峻孤孑。
嘉月目送晋王抱着祝荷离开,气得原地跺脚,嘴巴开合,不知在骂什么难听的话。
忽而,嘉月感觉身体一冷,仿佛有什么阴寒恐怖的东西盯住她。
嘉月无端害怕,缩着脖子小心翼翼环顾四周,风吹草动,鸦雀无声。
嘉月正要松一口气,猛然被过来的几个丫鬟吓得脸色发白,反应过来,嘉月发泄了怒气才离开。
池塘后侧房屋角落,众人注意不到的暗处。
骆惊鹤面色冰冷,咬破自己的舌头,一面细细品味自己鲜血的味道,一面目送嘉月离开,双瞳如削薄锋利的刀,凝视嘉月那一双藏在绯红裙下摆动的腿。
回想适才经过,骆惊鹤打量自己,简陋寒酸的青色官袍,比起那两个男人,他是那么的弱小不起眼,恍若蝼蚁。
他嘲弄一声,脸白得病态,面色扭曲地咳嗽,五指嵌入墙体,用力地抓。
指头渗血,他毫无知觉,瞳仁中映出灼灼野心。
第65章第65章要不我帮你?
园中插曲事了。
日暮西沉,厅中座无虚席,待祝荷与晋王一道前来时,满座静谧,面色呆滞。
无他,走在晋王后头的祝荷未曾再佩戴面纱,真容示人。
昔日,得见祝荷真容的人少之又少,概因祝荷只愿在合眼缘的恩客面前展露真容,大多数时,祝荷以一碗茶表示歉意,暗示自己不愿。
今日何其有幸,就这般轻而易举窥见祝荷真容,在场近三十来位宾客皆是兴奋欢愉。
俄而,众人如梦初醒,起身给晋王行礼。
晋王道:“诸位不必拘礼,好生坐下,今儿若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望见谅。”
说着,晋王瞥见相无雪,眼神发生瞬息变化,很是满意地微笑。
祝荷何曾不晓得晋王是将她视作一个漂亮供人欣赏的玩物,心中不喜,奈何晋王纠缠。
原本祝荷不欲与晋王多有交集,可不久前她改变想法。
送上门来的散财童子,虽说危险,可油水多,是以祝荷打算在离开之前,竭尽全力从晋王身上薅些羊毛。
这回晋王为让祝荷来,可出手了不少金银珠宝讨她欢喜。
晋王拿她当玩物,她拿他当舔狗。
祝荷牵唇,笑容明艳动人。
众人落座时见祝荷笑容,又是一番怔愣,一少年自酌一杯佳酿,痴痴喃语道:
“久闻钱仙子仙姿玉貌,今日一见,果然非凡。”
相无雪坐在少年旁边,闻此言语,长睫低垂。
席位上的嘉月本来将视线全然放在对面的骆惊鹤身上,一见祝荷与晋王同来,吸引所有人的注意,银牙险些咬碎。
嘉月告诉自己,不可再生祝荷的气,当下她的心思要全花在骆惊鹤身上。
半天找不到人,好歹在筵席开始后是见到牵肠挂肚的骆惊鹤了。
状元游街惊鸿一眼,嘉月对新科状元一见倾心,为此放低身段主动接近。
然骆惊鹤却直言拒绝,言已身体弱多病,不敢高攀公主,嘉月气恼难过之余,却越是想要他。
骆惊鹤身为新科状元,坐的位置就在嘉月底下。
嘉月那含情脉脉的目光犹如实质,骆惊鹤自有察觉,雌雄莫辨的苍白脸孔漫着淡淡的阴郁。
嘉月已然习惯骆惊鹤的冷淡漠视,虽说有些不满,但一想到今儿骆惊鹤会属于她,嘉月心潮澎拜,半天来积攒的怒气有所消弭。
骆惊鹤短促咳嗽两下,脸色苍白病态,嘴唇无甚血色,但睫毛浓郁漆黑,在眼睑处打出一片漂亮的阴影,弱化模样的虚弱之色,身上透出拒人千里的孤冷。
嘉月心口怦然,恨不得起身将人揽入怀中,轻抚其背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