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
“主君有所不知,殿下为了您,当日就把整个戏班子都买到府里来了。”
南羽白讶异一瞬,随即克制地抿住微微上扬的唇角,脸上的愁绪却是肉眼可见的消散了:“那我现在来看看吧。”
绿云马上吩咐下去。
不多时,当日那个唱戏的令人眼熟的年轻小公子来到了南羽白面前。
简单的戏台迅速在亭子里搭了起来。年轻小生们都化好妆,随着锣鼓敲打声开始咿呀呀地唱戏。
南羽白心里高兴,待到一曲唱完,忍不住就说要赏。
绿云见南羽白高兴,也跟着高兴起来。他应了声是,大气地从身上掏出二十两纹银赏了整个戏班子,两位年轻的小公子和小娘子立刻跪下道谢。
南羽白见状张了张口,绿云猜到他要说什么,立刻笑着说:“只要他们能哄得主君开心,多少银子都是应得的。”
平日在打点这方面都是由绿云和红菱负责。南羽白便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他唇角噙着清浅的笑意,唇侧的两个漂亮小酒窝也跟着显露出来,忍不住反驳绿云:“我哪里是因为戏曲好听而高兴?我是因为……”
“是因为殿下喜爱您而高兴。”绿云抢着他的话抢先开口。
南羽白少见的流露出一个年轻的公子与生俱来的小脾气,他羞恼道:“不许你说了。”
绿云见他愿意主动承认自己的情绪了,笑着向他讨饶:“是,还请主君原谅则个。”
他说,“不止这个,殿下还为主君请了专门做糖人儿的呢。如今人就在府里,只要您想吃,随时都能做出来。”
“自打您进府以来,一直都忙里忙外的,奴也跟着您一块忙,总是没时间与您说一说这些事。”
南羽白一双杏眼水洗似的晶亮,奶白小脸上的喜意再也掩饰不住,他账本也不看了,一门心思都在糖人儿上面,“那……我现在就想吃。”
说着,他又想到了叶昕。
“也不知道殿下现在在做什么,”南羽白禁不住轻揪了揪自己的衣袖,他轻声对绿云说,“绿云,我想殿下了。”
“殿下肯定也想您。”绿云笑道。
主仆俩人又说了好一会儿话,戏曲一段唱过一段,日头渐渐西斜之时,周桐忽的前来通报:“殿君,南府尤主君前来拜谒。”
南羽白怔了一瞬,一时间也不知道他来干什么,如今妻主不在家,他不能瞒着妻主做一些妻主不喜欢的事。
但想起尤以莲是被叶昕收买的人,他不该把人拒之门外,“尤主君有说他是为了什么事而来的吗?”
周桐道:“尤主君说他奉殿下之命,特地前来补送当日您出嫁时没能带走的嫁妆。”
提到叶昕,南羽白一口咬下手中的糖人儿,甜滋滋的,仿佛顺着敏感的味蕾直达心脏,糖分带来的力量让心脏也跟着更加雀跃跳动起来,“既然是妻主的命令,那请他过来吧。”
周桐应声:“是。”随后退了下去,去替尤以莲引路。
*
尤以莲带着莫里生前留给南羽白的嫁妆,恭恭敬敬地跟在周桐身后来到了凉亭。
看到一袭锦衣的南羽白一边咬着糖人儿一边双眼晶亮地赏着戏曲的模样,唇侧的弧度一直没有放下去过,他便知道南羽白在这里过得很好。
听到脚步声,南羽白的视线朝他看过来。尤以莲冲他挑眉一笑,恭敬地朝他行礼。
“小爹来了。”南羽白也回了他一个笑脸,“快坐吧。”
尤以莲抬手让身后抬着一箱又一箱东西的小侍上前,当着南羽白的面,亲手把箱子打开,笑道:“殿君请看,这都是您的生父生前留给您的、却被邱巧灵霸占了多年的嫁妆。如今邱巧灵已死,我这几日费尽辛苦,好不容易才帮您整理收拾好,便赶紧给您送过来了。您要上前检查一下吗?”
南羽白依照他的话上前看了看,发现箱子里不只是嫁妆,还有一些他从前被邱巧灵和南羽璃父子抢走的簪子、镯子、玉枕等贵重物品。他拿起一件小玩意,眸子里流露出璀璨的笑意,澄澈明亮,直达眼底:“是,这都是爹亲留给我的东西。谢谢小爹。”
“不仅这些,”尤以莲又打开了最后一个箱子,“这最后一箱,是我作为小爹,补给您的嫁妆。”
南羽白受宠若惊:“不,小爹,这实在太贵重……”
“我知晓您在想什么,您是怕我以小爹的名义,表面给您送嫁妆,实则是为了求五殿下帮我办事才送的礼,”尤以莲那恨铁不成钢的眼神,仿佛在看自家的一株胳膊肘往外拐的水灵灵小白菜,小白菜正不要钱地把自己白送和倒贴给坏女人,“您就放心吧,这些是我仅以小爹的身份自居,代替南家补送给您的嫁妆。”
南羽白讷讷地看着他:“小爹,您不必如此……”除了殿君这个身份,他如今身上还有什么是能让尤以莲惦记的呢?
“托我家殿下的福,您如今已经是南家的主君了,也是南家的实际掌权人,更是我明面上的娘家亲族……您活得恣意又洒脱,再无拘束。而我也已经是殿下的人了,自当事事替她着想,”南羽白拉着他的手坐下,软下声儿解释,“所以你这样送东西,我真的不敢收……”
尤以莲耸肩一笑,以手帕掩着上扬的嘴角:“是啊,您说得对,托殿下的福,我现在过得确实很好。”
那日借叶依澜挑事为由头,叶昕让湘云把晕过去的南收帆背进房间后趁机给人喂了无解的毒药,只能依靠每月一颗的解药才能活命,又将解药交到了尤以莲手上,让他好好控制南收帆的行动,确保南收帆能听话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