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哥儿霎时跪了下去:“绿云公子见谅,奴只是过来吊嗓子而已……奴也是为了能更好地为殿君献艺。”
“哦?是么?”绿云走到他跟前,俯视着他,闻言不屑地嗤笑了一声,“平日里不吊嗓子,昨夜殿下才回府,今天一大早你就吊起来了?”
珍哥儿头一回被大户人家的小厮刁难,一时间有些顶不住,
他视线频频往周兰儿的方向看去,“奴……奴……只是碰巧而已,兰公子可以为奴作证的!”
不等周兰儿开口,绿云轻轻“啊呀”一声,笑了起来:“这年头,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被叫公子了?”
“有的人呐,他老娘做管家,那是他老娘有本事,关他本人什么事?可惜在府里时,连个最低等的小厮都算不上,跟个隐形人似的。珍哥儿啊,你眼睛怎么这么不好使,搭上了他周兰儿这根屁。用没有的线呢?”
“绿云,你平白辱我是什么意思!”
周兰儿还在栏杆边悠闲地摆着姿势,半句话没讲就被绿云骂得狗血淋头,当即怒火中烧,气急败坏地朝绿云骂道:“我母亲可是皇府的管家,我怎么就连个小厮都算不上了?!你说话放客气点!”
绿云不屑地哼了一声:“我说的不过是实话而已,怎么就辱你了?”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周兰儿,“怎么?你这么脆弱啊,听不得实话吗?”
“平日里你爱挤在管家身边,仗着管家的权势狐假虎威、作威作福,我不与你计较。可如今你是狐假虎威太久,得了失心疯了,连找人勾引殿下的下三滥路子都敢使,”绿云小嘴一张,伶牙俐齿,“周兰儿,你是真把自己当盘菜了?府里上上下下都由得你安排了?”
“若是扰了殿下休息,信不信殿下把你俩的脑袋都摘下来当球踢?!”
周兰儿站直了身子:“我没想打扰殿下休息,休要无端污蔑我!”
绿云不接他的话,“再说了,殿下爱的是美人,美人你们知不知道?”挑剔的视线往两人身上一扫,“你们两个……最好要有点自知之明,别玷污了殿下的眼睛!”
“你!”
周兰儿气极,张牙舞爪地往绿云扑过来,伸手就要打他,“你就是个低。贱的小侍,有什么资格跟我这么说话?!”
绿云身手利落地往红菱身后一躲。红菱立刻出手。
周兰儿没反应过来就被红菱一巴掌扇得头脑嗡鸣,脚步虚浮着失去平衡,瘫倒在地。
红菱冷着一张脸,“休得动手。”
周兰儿反应过来几乎气疯了。他坐在地上一手撑着地,一手捂着被扇肿的脸不停地凄惨地叫,“你们两个贱。人!我要见殿下!我要向殿下告发你们,让殿下把你们都杀了!”
红菱脸色更冷了,绿云也冷笑着看着他撒泼打滚,“殿下在为主君梳头呢,没那个闲工夫来看你耍猴戏。”
周兰儿神色一怔:“殿下、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他脸色忽的一变,狰狞着神色冲绿云说,“你休想骗我!殿下对南羽白根本没有男女之情,她只是为了气太女,才故意抢了太女的夫郎!”
“我可不像你一样不怕死,敢拿殿下当挡箭牌,”绿云轻嗤了一声,“殿下压根不认识你,你还想让殿下替你做主?真是天大的笑话。”
珍哥儿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在他身边撒泼的周兰儿,“兰公子,你骗我?!”他没有大户人家那些繁复心机,一听没了见到叶昕的机会立刻反水,“你明明说殿下认识你、对您有好感,又说殿下喜欢听曲儿,你可以引荐我当侍君……”
“闭嘴!”周兰儿急声呵斥。
绿云听着先是一愣,紧接着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姓周的,你是真的失心疯了,殿下对你有好感?哈哈哈哈……”
被人当面耻笑,周兰儿气得唇瓣直哆嗦。
他瘦弱的小身板从地上爬起来,心底却自信于当日叶昕与他开口交流的一幕,这一幕在他心中日夜念想,经时累月,叶昕的眉眼早已在他心中熠熠生光,
周兰儿自信地挺直了腰,他咬紧了牙,忍着怒气,说话也振振有词:“那时殿下喝醉了酒,就躺在花丛里,还专门让我留下,把我母亲赶走,跟我说了好些话呢!你若是不信,大可以去问殿下!”
红菱皱了皱眉,出于谨慎的心理,她看了绿云一眼。
绿云却毫不畏惧,他故意拿手帕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是么?那你说说,殿下专程把你留下,都跟你说了什么话啊?”
“殿下见了我便好声好气。不仅没有丝毫坏脾气,还问我平日喜欢做什么!”
绿云轻轻“哦?”了一声,“然后呢?”
周兰儿瞪了他一眼:“什么然后?”
绿云笑眯眯道:“就这么一句,你就敢夸口殿下跟你说了好些话?真是不要脸。”
周兰儿闻言脱口而出:“殿下还跟我聊了好些家常事。问我京中流行什么甜食、吩咐我出门跑腿去华环阁买零嘴儿。还问我除了出门买零嘴,喜欢外出玩什么呢!”
绿云脑子转得飞快,他心里通透,一下子便明白了。
“原来主君那时吃的鲜芝饼是你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