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琮这个做母亲的怎么也没帮严锦一把?
杨依淮听出了叶昕的话外之意,“严大人向来软硬不吃,想来她对子女的教育也十分严格,所以故意不给自己的子女提供一些帮助吧。”
“她软硬不吃?”叶昕闻言轻嗤了一声,都爬到这么高的位置来了,装什么清高人设。
既然严琮无意站队,不想参与到任何一方的势力当中,那她就是想和许静文一样站在叶晚鹰身后了。
调查沛江村需要时间,严琮暂时难以对付,那就……只能先对大牢里的王青下手了。
叶昕把手上的罗玉折扇交到杨依淮手里,“这把扇子拿去给宁诗。她看了就会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杨依淮应了声是。
她转身正准备离开,宫外忽然急匆匆跑进来一个小侍,他绕过还在不停地唱曲和跳舞的一众伶人,扑通一声跪在杨依淮和叶昕面前,紧张得连声音都在颤抖,“殿下,杨大人,纪小公子过来了,说是……求见殿下。”
叶昕顿觉头疼,她伸手捏了捏眉心,“不见。”
自从进宫那天路过御花园跟纪清瑶有过一面之缘,纪清瑶就莫名其妙地黏上了她,不仅隔三差五的给她送点心、送新鲜花枝、送伶人,而且动不动还到临华宫来求见,被拒绝了多次也不死心。
杨依淮一听就知道叶昕这是又惹上桃花了。
纪清瑶是纪太后的小表弟,前些日子才随同在云水禅寺清修多年的纪太后一同回宫,不曾想竟恰好碰见同样进宫来的叶昕。
看着小侍跌跌撞撞地跑出去回绝纪清瑶,杨依淮思索一阵,对叶昕道:“殿下,要不要臣去跟太后说一说,让太后看好纪小公子。”
这年轻的小公子尚未婚配,满宫里乱跑乱闯,还跑到临华宫这等女子独居的地方,哪有半分斯文守礼的男儿样子?
万一冲撞了其他大臣或者陌生贵女,来日说媒也容易落人口舌。
叶昕凤眼轻抬,看着杨依淮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无奈,“你指望那位年轻的太后能看管好他年轻的表弟?他能看管好他自己就不错了。”
确切的说,纪清渺,这个东凰的太后——
在原著里,他就是个刚进宫没几天,还没来得及侍寝就赶上老皇帝驾崩、新帝叶晚鹰即位的小小才人。他是个被叶晚鹰推到台前表演的傀儡。
叶晚鹰的生父死的早,叶晚鹰本来就无意立太后,奈何前朝大臣谏言须以孝治天下,要求叶晚鹰不论如何都要立个太后来表现她这个做皇帝的孝心,叶晚鹰一气之下才立了纪清渺这么个毫无威胁的傀儡。
纪清渺如今的年纪也不过二十出头,跟叶昕的年岁差不多。对于一个男子而言,他是老了;但对于一个太后而言,他实在年轻的过分。
杨依淮闻言尴尬地笑了笑:“殿下说的也是。”
整个宫里没人看得起那位太后,那位太后也有自知之明,一直在寺庙里清修,不爱在宫里头待着。
“行了,你走吧,”眼看着小侍跑出去又跑回来,叶昕就知道纪清瑶已经离开了。
她将捏在手里的金樽向还在不停歌舞的伶人掷去,当啷一声,金樽落在众人跟前发出清脆的声响。
所有人舞蹈的动作停滞一瞬,又立刻哗啦啦地跪了下去。
叶昕从案几下拔出长剑,出鞘的剑声铮然,令人胆寒。
她扫视了一圈所有跪着的侍从,薄唇轻启:“今日杨大人来了,你们可曾看见?”
霎时间,侍从们的声音斩钉截铁,齐刷刷道:“奴什么都没看见!”
面对此情此景,杨依淮的表情一言难尽:“……殿下,这里面有圣上的眼线的。他们这么说,您就信吗?”
叶昕“嗯”了一声,“没事,”她提着剑走到其中一个侍从面前,锋利冰凉的白刃轻贴在他脸侧,瞬间吓得对方满脸土色、浑身哆嗦,“要是今天关于你的消息走漏出去一星半点,现在在场的这些人,大不了全杀了。”
她轻飘飘的语气似乎没任何威胁人的意思,话里话外却饱含慑人的胁迫感,“前些天我就杀了好几个,什么事都没有,母皇对我没有丝毫怪罪。现下我再多杀几个、几十个、几百个,也无妨。”
第64章第64章宫宴(一)
得了扇子后,宁诗迅速动身去寻刑部尚书李良。
李良见了自家夫郎送给南羽白的扇子,不由得多看了宁诗一眼。只这一眼,她心神一晃,猛不丁想到了宁诗的母亲——正是前些日子告发太女买卖。官爵的胆大妄为的宁承玉!
仿佛想通了其中的关窍,李良两眼倏然睁大。尽管官袍在身、人在高位,她仍对一身平民百姓装扮的宁诗行了作揖之礼,恭敬唤了一声:“宁娘子。”
宁诗连忙上前扶住她的手,脸上带笑:“李大人折煞我了。您是官我是民,该我向您行礼才是。”
“不敢不敢,”李良试探地开口,“宁娘子不是寄情山水、舞文弄墨之人吗?您怎的……会与五殿下这样的皇室中人有联系呢?”
宁诗面上的笑容斯斯文文,话语间却带着几许浪荡味道,“李大人怎的忘了?我与殿下皆是风流之人,自然是在逛青楼时偶然相识的啊。”
李良心知这不过是宁诗的表面说辞。
既然是一个寄情山水的风流才女,怎么会替叶昕拿着扇子来见她?怎么会参与进残酷的官场争斗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