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叶昕还不知道叶律这种龌龊想法,不然叶昕不会饶过他们父女俩的!
叶律却浑不在意,“父君,我只夸她长得好,又没说别的,您怎的就怕成这样?”
十月怀胎生出来的女儿,盛悯哪能猜不出她心里的想法?
他忍不住白了叶律一眼,却舍不得责怪自己的女儿,只得低头擦一擦泪水,道:“总之,今夜之事,如果要做,就做得干净利落些,不要留痕。”
“我知道,”叶律点了点头,起身准备离开。
“……律儿!”
盛悯忍不住喊住她,看着她高挑的身影,他嘴唇张张合合,想劝她放弃与虎谋皮,却知她多年郁郁不得志,已然压抑得有些疯狂,肯定不会听劝,“总之,今夜万事小心……”
“父君,”叶律没有回头看他,“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如果不试一试,我不甘心。”
“我是天家的女儿,我的身上流着天家的血。如果叶依澜继位,我和叶昕有活路吗,如果叶昕继位,我和叶依澜有活路吗?”叶律一字一顿道,“父君,天家的血是冷的。叶家的女儿也没有孬种。”
*
叶昕回到临华宫时,杨依淮已经离开多时。
临华宫不许他人随意进出,叶昕又管得严,没有她的命令,没人敢进入内殿。
她脱下回府时穿的的皂靴,换上轻巧凉快的木屐,准备趁着夕阳的余晖,正好到前院放松一下忙碌过度的大脑,顺道摘些花,等下次回府能送给南羽白。
离府时,南羽白很听话地松开了她、原地不动地目送她离开,那不舍的眼神看得她难以招架。
叶昕不由得想,下次自己就带一束花儿去哄他开心吧。
前院景致极好,她不能出去,就命人把御花园里的漂亮花儿移植入景到她宽阔的前院。
就在巍峨奢靡的内殿之外,穿过一道月牙拱门,入目便是奇石清泉、百花争妍的人工造景,造工精细却又不失自然景致。
仿佛将一处野外的自然风光原封不动地、大手笔地搬到了这紫禁城中。
流动的活水自宫外引入,一座凉亭落地而起,生在自然景致之间却毫不突兀,反而巧夺天工,凸显几分幽兰雅致,水雾生烟,泽云生光。
叶昕刚步入凉亭,一个小侍匆匆而来,“殿下,太后前来求见殿下。”
求见?
叶昕挑了挑眉。
哪有太后求见自己的孙女的?如此低声下气,纪清渺想做什么?
但叶昕正好也想见他,便道:“带他过来吧。”
小侍以为叶昕会照旧拒绝任何人求见,听到这个吩咐愣了一愣,又赶紧低下头去,应了声是,急匆匆赶去门口迎接太后。
*
纪清渺带着纪清渺几次三番来见叶昕,无一例外都被拒绝。
他看着小侍越走越远、远到再也看不见的消失的背影,又看了看纪清瑶失望难过的脸色,无奈地叹了口气,安慰道:“为了你,我已经尽力了。这次我不惜求见于她,已是彻底不要脸面了。
好表弟,这次再不成,你就死心吧,我定会为你另寻佳偶。”
纪清瑶沉默半晌,终于艰难地点头。
纪清渺如释重负,脸上刚展开一个舒心的笑容,就听见小侍由远及近气喘吁吁的声音:“太后,殿下有请!快随我进来吧!”
纪清渺怔住了。
此情此景堪称天方夜谭。被拒绝了那么多次,这般场景,他想都不敢想。
纪清瑶灰败的脸色霎时恢复了光彩,他激动地拽着纪清渺的袖子,连声音都兴奋得颤抖,“太后哥哥,殿下终于愿意见我们了!我们……我们快进去吧!”
说着,他看向态度毕恭毕敬的小侍,语气满含感激,“有劳了。”
“不敢,”小侍连忙道,“只是求见之人是太后,并非清瑶公子,殿下似乎也并未同意清瑶公子进殿……”
“这……,”纪清渺道,“皆因前几次殿下一直不肯见清瑶,本后只能以自己的名义求见殿下。可否将清瑶视作下人,让他与本后同行?”
“对,对,”纪清瑶赶紧道,“我是服侍太后哥哥的,只管当我是下人!我一定不乱说话,只做下人该做的事。”
“不行,”小侍还是拒绝了,“太后只能一个人进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