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将狸奴抱在怀中,有一搭没一搭地抚摸脊背,这样能让她思绪宁静些。
房间的梨花茶案上,静静躺着一封书信。那是阿娘昨夜给她送来的。
洁白的信纸末尾,朱红的印章显目。那是京城柳家的落款。
阮绮华蹙着眉,这几日在院中紧闭,说是思过,事实上也在为阮氏的未来作想。
柳二那日分明被她下了面子,据说在家摔摔打打一整夜,眼睛都肿成了核桃。上早朝时,柳尚书就差将弹劾的折子弹阿爹脸上。
不止如此,她这几日虽关在院落中,却也听说了不少茶楼酒肆的风言风语。
内容不外乎是,江南来了位自负又不知好歹的官小姐。
那日柳如霜如何好心地让她在宫宴上展露家乡技艺,让她崭露头角。却被倒打一耙,将柳家小姐当做乐伶人不说,还惹得陛下和大理寺卿为她争风吃醋。
前半段是半真半假的,她的确存了报复的心思,后半段简直是无稽之谈。
眼下的情况,柳二的生日宴,帖子都送到府上了,怎好回避。
信上倒是一口一个绮华妹妹地唤着,但到了现场才知道她想作何好事。
涂着丹蔻的纤长玉指缓缓在柔软的皮毛上滑过。
“福宝,万不得已,只能借你一用了。”
转眼间,生辰宴悄然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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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大好,高朋满座。
亭台高阁,曲水流觞。
一整面百年黄花梨铸的双面祥云屏风,小叶紫檀的茶具精美绝伦,还有屋后摆放的立式三彩花樽。
是外行人都能被扑面而来的奢华震惊的程度。
一席天青留仙广袖的少女跟随中年夫妇施施然进场,招呼着相熟的姐妹落座。
便是今日生辰宴的主角,柳如霜一家。
“感谢各位同僚、亲朋,来参加小女的生辰宴。”柳尚书举起酒樽,遥遥抬首。环顾四周。
柳如霜也跟在她爹身后,面带娇羞。
目光止不住地搜索着,直到花厅的某处,视线定住,眼底滑过暗色。
顺着目光看过去,那个角落坐着一位抱猫少女。
正是阮绮华,她正在漫不经心地用着点心。似乎丝毫未曾注意柳如霜的视线。
再抬首时,突然撞上了一双带笑的眼,“好妹妹,多谢今日赏光来我的生辰宴。”
“那日阮妹妹的一手丹青经验四座,姐姐好生羡慕。今日还请务必赏光同妹妹共饮一杯。”
说着,柳如霜的酒杯已经要碰到阮绮华的手。
“如霜姐姐谬赞了。”阮绮华勾起一个浅浅的笑,“只是今日实在是身子不爽利,酒便不喝了罢!”边说着,边不着痕迹地将杯口向腕内藏了藏。
“那刚好,府里还有今年陛下新赏赐的药酒。冬日将至,妹妹还是当心些身子,喝杯药酒暖暖身子。”
眼看着推拒不掉,阮绮华只能无奈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