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等了等,也不见他去洗,才慢腾腾反应过来,莫不是要她喂吧?
她右手还捏着自己吃过的半颗蜜饯,左手去取颗新的,试探性地伸到他嘴边,忽觉此情此景有些熟悉,不就是那柿子树奇缘么。
“扑哧。”
姜初妤忍不住笑出声,可还没等她乐多久,指尖忽被温热的物体碰触了一瞬,刹住了她的欢声笑语。
他他他……
顾景淮唇舌一触即走,将那蜜饯卷入口中,三两下嚼碎咽下,轻蹙着眉评价道:“还不错。”
姜初妤瞠目结舌,一副活见了鬼的样子,偏偏他还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似的,一脸平静地反问她:“怎么了?”
“……夫君要不继续说说李书慧的事吧。”
她快要兜不住了,轻捻指尖擦去那羞人的热意,生硬地转移话题,不自在极了。
顾景淮眼底微黯,注视了一会儿她无处安放的手,舔了舔唇略略回味一番,才将话头拽回正事上:“我来正是想和你说这事。”
原来李家那火不算是李书慧放的。
她潜入书房偷账本,被看守的侍从发现,以为是贼人,叫来了李家老爷。
李缓达一进来,看到自家女儿瑟缩在墙角,手中还拿着他拿视作命根子的账本,登时气得火冒三丈,随手抄起镇纸就要打她。谁知挥臂时竟不慎打落了烛台,烛火立刻窜上书架,蔓延至整间房。
李书慧趁乱携账本逃之夭夭,李家只好派人去追。
听完前因后果,姜初妤略感诧异:“夫君怎知晓得如此详细?”简直就跟在旁边看着似的。
“自然是从李书慧口中问出来的话。”
姜初妤恍然大悟,原来他已见过她了。
“我来与你知会一声,我会离开数日,直到了结此事,你且安心在家……”他视线移向她平坦的小腹,“安胎。”
听他的意思,李书慧手中的账本似乎是十分重要之物,为了大局,是要护她周全。可姜初妤自然也记得那姑娘的野心,要她就这么放心任他走,平心而论,她做不到。
“夫君可是要去见李书慧?她现在在哪儿?身上可有受什么伤?”
她连珠炮似的问了一堆问题,为了使她安心,顾景淮努力回想着一一答复:“她逃到了山上一座废庙里,子恭正守着她,至于伤……好像这里被火燎了。”
他露出自己手背与手臂相连处的侧面皮肤,指给她看。
这种不易察觉部位的伤势都被他注意到了,瞧得很仔细嘛!
如此,更不能放他单独去了。
姜初妤笑意盈盈地捏起颗蜜饯凑到他嘴边:“夫君也带我一同去吧,你们这些大男人不会、也不方便照顾人家姑娘,我去正好能帮得上忙不是?”
方才吃的那颗蜜饯齁得他现在嗓子还黏着,顾景淮在她期冀的目光里犹豫片刻,终是俯身吞下了蜜饯,又给自己倒了碗茶,仰脖顺着喉咙送了下去。
咣当放下碗,他用手背随意擦了下嘴,趁机翘了翘唇角。
呵,没想到她竟这么离不开他。
可若是就这么带她走,那他假死的事情也不能再瞒了,好在皇上还在封锁顾府中,只告知母亲与弟妹,应暂且传不出去。
他在心里盘算好接下来的事情,点了头:“好,你收拾收拾,晚上出发。”
*
子时过后,假寐的二人同时幽幽睁眼。
姜初妤揉着惺忪的睡眼,连打了两个呵欠,从床上爬起来,准备先伺候他更衣。
可肩上一沉,顾景淮拿了早早备好放在案上的外衫给她罩上,“抬手,快些。”
“我、我自己来。”
姜初妤背过身去,整理着身上的男子衣裳,面颊有些发烫。
他这是以为她穿不惯男人的衣服,才亲自上手给她穿衣?
小看谁呢,伺候他穿衣这么久了,她已经很会系腰封了!
她憋着劲儿要比试一番,用最快的速度穿好,转过身一看,他也穿点完毕,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忽然俯身向她靠来。
姜初妤一惊,不明白他为何忽然抱自己,愣了愣,也抬起双手抱在了他腰后。